0人が本棚に入れています
本棚に追加
序章
好像今天的洛根也很热闹呢,似乎到处都是风的呼啸与吵闹。
在一个还有几分闷热的夏末的下午,正在熟睡的我被一阵急促的风声惊醒。努力掀开厚重眼皮,又用瞬膜擦亮了眼睛,便斜向上瞥见由许多茅草叶编织成的窗帘正在随风乱舞。缝隙间还有依稀可见的柳絮似的半浸入蓝天的白云。
好热,头脑还有点发昏。懒得去思考我究竟沉睡了多久了,大概已经过去整整一个世纪了吧。
我一下子从简陋的干草堆上支起身子,一股股酸痛感从身体的各个部分袭来。不过还好,身上蓝白相间的羽毛依然柔顺,还反射着微弱的白光。
总感觉屋里空荡荡的。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妹妹赫拉菲亚早就和弟弟出去了。不经意间又望了半开的窗户,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陲了。真是难以置信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不好,差点忘了,晚饭还没着落呢!
这个家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几乎所有重担都落到了我的肩膀上。而我和弟弟妹妹也被迫流落到这里。可我并不能做好日常生活的每件事。这突如其来的独立的生活,实在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屋子中央稍微宽敞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收拢的翅膀,确认无障碍后使劲地抻直。吁一口气,慢慢向门外飘去。
一开门便望见一片片连绵起伏的广大的丘陵。四周虽然是满眼的青草,远处还有一片有些许稀疏的森林,但却没有哪怕一丝熟悉的味道在空中飘荡。
我的目标是南边的那片陌生的森林,因为和苍凉的丘陵相比,在森林中找食物可能要少费点劲。那森林的边界几乎和地平线重合,再往高处看,好像还有一条宽广的闪烁着银光的长带,大概是河流吧。
在其他生灵看来,这或许是一段无法想象的路程,但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天生的特性和为飞行而生的身躯给了我自信。我不紧不慢地展开折叠在身后的蓝色尖翅膀,又轻轻伸展开像贝壳一样的爪子,心里预判着气流的方向,一闭眼就从丘陵顶部跃起来,凭借少部分风的力量,和草丛间浮动的迅速的浪追赶了起来。一丝丝高草丛不断挑逗着我的鼻尖,让我陶醉在连带着的轻微的瘙痒和淡淡的青草的清香中。
我,索欧纳,是一只流传于多数生灵口中的拉帝欧斯。暂时把自己和妹妹赫拉菲亚在一座荒凉的丘陵的半地下的废弃草窝里,一连几个月都看不到同类从这个丘陵旁边经过。
赫拉菲亚则是一只好奇心正旺盛的可爱的拉帝亚斯,比我小两岁。偏圆的三角脑袋上镶嵌着一对橙黄的琥珀似的眼睛,再配上红白相间的花纹和一对洁白的锥形犄角,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天真,自从某天它在废弃的草窝里翻到了一排固定了好几个木管奇怪的东西,她不论去到哪里都要带着它,生怕它丢了。她说只要对他吹一口气,木管就能发出像Pidgey的鸟鸣那样清脆的声音。
和我同样是拉帝欧斯的弟弟瑞克则比妹妹还小三岁。可他和我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还依稀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一片模糊的海滩上,那时我和赫拉菲亚正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是她俯瞰有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省龙事的他。我和妹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那时他的身上还有许多绒毛,连蓝色的羽毛都没长齐。但恢复知觉后他却告诉我他的眼里依然是一片混沌。不过还好,他的身体的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我睁开眼睛,飞快地越过了那条宽广的河流,茂密的针阔叶林就在眼前。突然发现一棵高大的松树支撑起树冠,朝着我打过来。我来不及刹住自己的身躯,只好奋力一拍翅膀迅速闪开,“嚓”的一声,一只尖翅膀的末端划过树冠,击飞了几片残损的树枝和叶。
失控的我,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终于让身体恢复了平衡,我不停地抚摸着胸口。翅膀不是很疼,但我的心脏还是疯狂地跳动了一段时间,“我怎么就超速了呢?不……应该是我大意了吧。”
我于是俯下身,借助一点点风的力量,在缥缈的空气中不紧不慢地飘过一棵棵树。周围只有偶尔现身的几个体态娇小的生灵,它们看见我或者和我对视了一眼就逃窜了。是我的宽大的翅膀吓到它们了吗?还是怕我一个素食主义者把它们抓起来美餐一顿?
我不明白。继续认真地寻找地上有没有灌丛果子,不,哪怕是从树上落下来的苦果也行。但这树林真怪,好多树木看上去都很颓唐,地上好像被谁洗劫过一样,怎么也找不到饱满鲜艳的果子。唉,肚子忍不住开始发出抗议的声音了。
忽然有点想念妹妹和弟弟了,不知道她在哪里,正在干什么呢。要是能提醒她也帮忙找一下食物就好了。记忆里,某天我疲倦地趴在妈妈更为宽大的背上,目送夕阳落山时,她曾转过头来轻声细语地告诉我,
“如果情深谊厚朋友或者暂时分开了,却想交流心情,就试试梦境传映吧……这是魔法,就算远隔天涯也还能有机会牵动彼此的心……”
可懵懂的我还没等她解释这个“魔法”是什么,就与她告别了。留下的是一段只言片语,还有越来越模糊的嗓音……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妹妹和弟弟,但是过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什么梦境传映,母亲在骗我吗?
夜幕逐渐从东边的天上弥漫开来。 我身上的羽毛杂乱不堪,不停地张嘴喘气,可是爪子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文柚果和蓝橘。好像是因为最近有段时间没填好肚子的经历吧,精神有点恍惚的我只好选择返程。我担心晚上的森林可能会埋伏着危险的具有攻击性的生灵。不知怎的,这片森林看上去有点怪,在采集尽可能多的果子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谁在注视着我。
突然觉得失去了方向感,没想到这陌生的森林实在是太大了。我奋力升到森林的上方,急急忙忙地盘旋着俯瞰着地面,过了好一会,才在朦胧的暮色中发现来的时候朝着我的翅膀打过来的那棵出奇地高的针叶树。
无可奈何,只得暂时先放弃自己的漂浮的能力,这段时间以来,黑夜降临总是给我一种视力下降的错觉。我的腹部几乎紧贴这荒草,摸来摸去,一些稀碎的草叶和沙砾趁机钻入我的眼眶,耳边渐渐响起来自天边的低沉的呻吟,和去探索未知森林的时候相比,此刻的我显得有些狼狈。
终于,在一座熟悉的斜坡上,一点点星星似的淡橘黄色的光映入眼帘。
“哥哥,今天你回来得怎么那么晚,我们好担心你啊。瑞克看样子好像快哭出来了。”我刚刚钻进门框,妹妹有些焦急地盯着我,弟弟跟在她的身后。
我的身体忽然发热起来,低下了头,两只翅膀贴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说:
“哎呀,真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今天下午睡过头了,然后去森林深处找食物,因为夜盲差点迷路了。”我知道我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还有……我找到的只有这些[[rb:莓莓果 > チーゴのみ]]、[[rb:勿花果 > フィラのみ]]和两个[[rb:橙橙果 > オレンのみ]]了,凑合一下,今天就吃这些吧……虽然这些东西很难吃”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另一边,甚至想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
妹妹看着我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辛苦你了,哥哥,没关系,我和弟弟也在帮忙收集果子哦,而且我们差不多已经填饱肚子了。”
我艰难地吞咽着[[rb:莓莓果 > チーゴのみ]]和[[rb:勿花果 > フィラのみ]],嘴里充满了辣的和苦涩的味道,这些果子甚至令我作呕。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我、弟弟和妹妹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对了,妹妹,除了收集食物,最近这几天的上午和下午你和弟弟在干什么啊?”
“当然是在教他如何飞行啊,他好像飞起来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的,还有教他如何感知他周围的环境,即使他被蒙住双眼……”
弟弟听到这些话,离开了简陋的桌子,跟我说他困了。我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背上的羽毛,然后把他安放在一个小干草堆上。他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巢穴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精疲力尽的我和妹妹挤在一起,在干草席上趴着。风却还像淘气的孩子不停地掀开窗户。时不时还有微风透过窗户吹到我的脸上。像是在和我轻轻地说话。我看着月亮,只顾发呆,忘却了时间。
我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
弟弟瑞克头上缠绕的“绷带”,
身上的羽毛渐渐变得稀疏的妹妹,
曾经无畏无惧地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中翱翔的父亲和母亲……
许许多多的琐事在记忆里不断沉浮。再想想今天下午的我的所见所闻,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那种明明承担了一切,有时候却还是漫不经心地面对生活的渐渐形成的感觉;得过且过,事后却又对自己和亲戚感到愧疚的感觉,很复杂,却又很奇妙。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吧。疲倦的感觉像潮水似地涌来,冲洗着堆积在心上的烦恼,我悄悄地挪动脖子,和妹妹的脖子交叉着贴在一起,眼前一黑,感觉轻松多了。
最初のコメントを投稿しよう!